“为4分钱维权”的“啄木鸟精神”值得嘉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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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星新闻特约评论员毕舸

陕西西安消费者肖先生到永辉超市购物，小票上标的是54.76元，但超市收了54.8元。因不满超市少找4分钱，肖先生将超市告上法庭。4月23日，法院一审宣判，要求超市支付肖先生0.04元，并承担案件诉讼费。

为了4分钱而打官司，很多人可能觉得肖先生太较真，付出了时间、精力，最终收获的不过是0.04元对等赔偿。但对于肖先生本人来说，他所需要维护的是作为消费者的应享权益。超市少支付4分钱，等于将与消费者的商品交易置于不公平境地，超市对于应付款项随意克扣，其“四舍五入”的理由并无法律依据。而对于这一做法感到不公的，恐怕也并非肖先生一人，只不过大多数人因为金额少、维权过于麻烦，无奈选择放弃。肖先生此举代表了较真并做出维权举动的极少数，其标本意义更为可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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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3日上午，西安市灞桥区法院开庭审理此案，原告当庭主张索赔4分钱。图据东方IC

肖先生“为4分钱维权”的“啄木鸟精神”值得嘉奖。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，中国消费者协会有一个专门设立的奖项叫做啄木鸟奖，奖项是为了鼓励更多的消费者依法参与消费环境监督。2019年3月15日，啄木鸟奖颁发给了勇敢揭露五星级酒店卫生乱象的消费者吴东（微博网名：花总丢了金箍棒）。

在动物界，啄木鸟是个神奇的存在。它们觅食天牛、吉丁虫、透翅蛾、蝽虫等有害虫，每天能吃掉1500条左右，而捕食害虫的方法就是通过发现深藏在树木里的害虫，然后用长嘴啄开树皮，凿出洞来，捕获里面的害虫。

类似于肖先生这样的勇于维权者，就是消费领域的啄木鸟，他所撬动的是4分钱背后的行业潜规则，也是从法律层面对于类似行为的定性与纠偏。如果没有肖先生，超市等场所“四舍五入”的“害虫式做法”仍然被商家认为是理所当然，长期以往带来的后果，就是很多消费者也会慢慢被同化，认同这一不合理做法，最终造成消费环境的劣化。

从去年的花总到今年的肖先生，其举动并不止于维护自身权益，更是面向整个市场和消费者全体的示范举措：任何涉嫌侵犯消费者权利的行为都应当被制之，任何因消费者弱势而造成的非正常市场现象应被重新审视，并从法理上予以矫正。

说到消费者维权，不得不提另一个著名的维权案例。1992年，美国老太太史拉特在麦当劳购买了一杯咖啡，结果杯子不小心翻了，造成她身体被烫伤，史拉特太太就此将麦当劳告上法庭。史拉特的代理律师指出：咖啡在80度时的气味是最香的，而人可以安全饮用咖啡的温度却在60度。但是，麦当劳却为了吸引顾客的购买欲望而罔顾消费者的安全，径自向消费者提供温度高达80度的咖啡，从而导致了那位老太太被80度的咖啡的香浓所诱惑，而不慎被烫伤。

法庭支持了律师的说法，判决麦当劳要承担史拉特老太太80%的治疗费用，此外，法庭还跟踪调查发现，麦当劳在过去几年中，总共发生了700余起类似投诉，但麦当劳除了支付给被烫伤者一点补偿之外，并未采取任何改进举措。就此，法庭判决麦当劳还要支付270万美元的“惩罚性赔偿”，作为对其将商业利益诉求置于消费者权益保护之上行为的惩戒。麦当劳随后也将咖啡温度降低至60度安全线。

对照此案可以看出，要净化消费环境，就需要更多的“啄木鸟”，而担任这一角色的除了消费者，同样也需要司法机构主动参与其中。在消费者纠纷中，对于商家侵犯消费者权益的行为，不仅要予以制裁，还要深挖其背后是否还有长期不作为等问题，并从推动行业治理的治本角度，通过包括惩罚性赔偿在内的综合手段，大幅度提升商家违法成本，从而树立起法治高压线，让类似现象彻底得以消除。

编辑陈艳妮